随着一声极为气愤的怒吼,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举着一块大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不远处的一个肥胖少年砸去,少年躲闪不及,霎时破败的茅草里便发出了吃痛的惨叫:“哎哟我的娘啊,呜呜呜呜!林庆睿,你个小畜生崽子,你竟然敢砸小爷,你不要命啦?我现在就回去叫我爹来收拾你,你们俩都给我等着!”
肥胖少年捂着肿起大包的后脑勺从屋里飞快逃离,他的身影刚一消失,男孩就亟不可待地跑了进来。
“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阿姐,那王八蛋伤到你哪儿没,你说句话,要是伤到了我再去打他一顿,让他成天欺负姐姐!”
男孩眼眶通红,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气愤和不甘,望向面前稍大些的女孩时,一双眸子满含着心疼和关切,看起来颇像一只护食的小鸡崽。
林庆书望着面前紧张兮兮的男孩突然“噗嗤”笑出声,笑完,恢复一脸轻描淡写道:“我没事,不过一个小屁孩罢了。”
说完她弯腰拎起地上的竹篮:“你昨天说附近那片林子里有一种奇怪的草,你还记得在哪儿嘛,快带我去看看。”
男孩望着她的目光愣了愣,脸上有浓浓的狐疑之色,在林庆书再次开口前他忽而又猛地回神,转身快速跑到门口道:“阿姐,你不是要去看那草嘛,走吧,睿儿这就带你去!”
男孩在前面蹭蹭蹭跑远了,林庆书关好破旧的屋门,随即亦步亦趋地往前赶。
今日距离她穿越来这里已经三天了,第一天她刚醒,整个人又晕又饿又渴,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才恢复精力。
第二天恢复精力的她开始了解这个世界,得知了这是个叫大乾国的国家,她所在的村子是大乾国边境平远县林家庄,昨天给她喂食的干瘦妇女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贾梅。她所在的这个家庭一共有五口人,父亲林祥,母亲贾梅,大姐林庆芳已嫁人,三弟林庆睿,四弟林庆石,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靠两亩贫瘠的薄地生活。
因为地少人多,每年又要交繁重的赋税,即便大姐林庆芳已经嫁出去为这个家减少了人口,一家人的日子还是过得举步维艰。
这里没有二十一世纪丰饶的物质,连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很多时候也难以满足。
比如他们的住房,他们家五口人挤在一栋面积不足九十平米的茅草房里,房体用泥巴砖砌成,一下雨外墙就扑簌簌往下掉泥渣;比如他们的吃食是米糠和野菜,米糠不良于消化,野菜苦涩无味,吃到肚里一点油水也无;比如他们身上的衣服累累补丁,不管男女老少,全无收拾打扮之心,看起来连二十一世纪街边乞讨的流浪汉都不如。
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让初来乍到的她很不习惯。
正当林庆书忧愁该怎么回去和如果回不去该怎么在这里生活的时候,身后的土房子里响起了“咔嚓咔嚓”铁勺摩擦铁锅的声音,林庆书转过头,见她的三弟林庆睿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正拿着一个破碗小心翼翼地装起锅里的野菜汤。